在充满希望和信心的村庄里

新闻中心来源:http://news.sohu.com/20170604/n495620094.shtml

  今年4月底,光明日报8名记者走进宁夏、陕西、新疆、湖南、山西、青海、四川与河南的偏远贫困乡村,开展为期一个月的蹲点调研采访。期间,他们与蹲点村群众在同一方田里劳作、同一口锅里吃饭、同一个屋檐下攀谈,也共同体验着脱贫攻坚路上的苦与甘。本版刊登他们蹲点调研采访中的一些感受和体会,以及他们镜头下当地的脱贫攻坚景象,从这些饱蘸汗水、沾泥带土的文字和照片里,我们能真切地感受到贫困村干部群众打赢脱贫攻坚战的信心与希望。——编者

  要把黄土变成金

  ——宁夏回族自治区盐池县麻黄山乡蹲点手记

  光明日报记者 王建宏

  宁夏盐池县麻黄山乡位于陕甘宁三省交界地带,我蹲点的松记水村更是一脚踏三地,“鸡鸣醒三省”,与陕西定边县姬塬镇和甘肃环县秦团庄乡只有一两公里。

松记水村的这座明代烽火台吸引了很多城里人探秘赏景。 光明日报记者 王建宏摄/光明图片 松记水村的这座明代烽火台吸引了很多城里人探秘赏景。 光明日报记者 王建宏摄/光明图片 皮影戏是麻黄山乡人们对文化生活的最初记忆。 光明日报记者 王建宏摄/光明图片 皮影戏是麻黄山乡人们对文化生活的最初记忆。 光明日报记者 王建宏摄/光明图片 政府为每孔窑洞补贴1万元,很多农家都在加固修葺。光明日报记者 王建宏摄/光明图片 政府为每孔窑洞补贴1万元,很多农家都在加固修葺。光明日报记者 王建宏摄/光明图片

  麻黄山是盐池县唯一的纯山区乡镇,没有一寸水浇地,人们的生计完全得看老天爷的脸色。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里的自然条件甚至差于“苦瘠甲天下”的西海固。

  一方水土养活不了一方人,很多人都外出自谋生路。全乡1万多户籍人口,实际常住的只有四五千人。贺塬自然村只剩下贺军选夫妻两个人。全乡唯一的一所小学里,加上学前班也只有52个学生。

  留下的人当中,大多年龄偏大或因病因残无法走出大山。在这样的自然条件下,让这部分人脱贫奔小康,是最难啃的硬骨头。

  在蹲点的近一个月里,我真切感受到从中央到县乡村,各级组织凝结在脱贫攻坚中的心血,深刻体味到贫困户改变贫困面貌的决心——这是社会主义制度优势的具体体现。

  夜深人静,松记水的黄土塬上,风过四野,树叶婆娑。有几组镜头在脑海里不断闪现——

  镜头一:李凤虎背起背篓,装上草料,艰难地走进羊圈。他的腰间插着一根导尿管,挂着引流袋。这种生活他已经过了7年。

  “打工归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后尿道破裂,从银川转到兰州,后来说要去北京,做手术需要上百万。”李凤虎选择了放弃治疗。

  在家里躺了几年,他想,人总要活下去。在乡党委书记罗刚鼓励下,李凤虎用政府补贴盖了羊圈,养了120多只山羊。提不动水,他就给羊圈接上水管。他说,要自力更生,过上更好的生活。

  镜头二:“要不是心态好,我早死了!”张淑峰取下眼罩,左脸深深塌了下去,因患鼻癌左颧骨被整体切除,左眼也失去支撑而塌陷进去。双眼无法聚焦,看东西全是重影,于是自制了一个眼罩,遮上了左眼。

  张淑峰在2014年做了手术,出院回家,发现家里的75只羊没了,粮食没了,妻子离家出走,甚至连碗筷也没留下。没筷子吃饭,只好折两段树枝当筷子。

  疾病和背叛并没有打垮他。“只要活着,精神还得有。农村能挣钱的地方太多了,就看你干不干。”张淑峰在政府脱贫政策支持下买了70只羊,如今已繁育到110只。前几天,在乡党委领导担保下,他还贷了5万元,买下一台拖拉机,种了80多亩地。

  镜头三:晚上8时55分,山顶上的风力发电机呼呼声响。依稀可以看到院子里停放着卡车、播种机、大型拖拉机。57岁的何彦彬刚刚从二十多公里外的流转地里回到家。

  “今天犁了150亩地。”何彦彬种地上了瘾,一直种到了临近的大水坑镇,耕种的土地总量已经超过4000亩,农忙季节光用工就得50多人。去年遭了风灾,粮食还是卖了50多万元,刨掉成本,还能净落20多万元。

  坚守在黄土深处的人们,脱贫奔小康的愿望无比强烈,他们抱定“要把黄土变成金”的信念,埋头苦干。可喜的是,这种苦干精神并不是只管低头拉车、不顾抬头看路的蛮干,而是正在与现代金融、“互联网+”、全域旅游等相结合。麻黄山乡按月开展春游踏青、杏花观赏、金秋采风、星空露营、实物展销、观雪迎新等12项活动,探索将原生态的农产品及自然景致与农村电商、乡村旅游相加相融。

  秦岭深山里的变迁

  ——陕西省山阳县法官镇法官庙村蹲点手记

  光明日报记者 鲁元珍

  在法官庙村,五月已经是很热的季节了,清晨成了一天中气温最适宜的时候。村里的道路上,嘈杂的人声逐渐响起,摩托车不时呼啸地穿过,正在施工的地段发出了机器的轰鸣,偶尔夹杂着田间的蛙叫虫鸣。简单而忙碌的一天总是这样开始。 村民盖起二层新房。记者 鲁元珍摄/光明图片 村民盖起二层新房。记者 鲁元珍摄/光明图片 九眼莲基地成为旅游观赏的乡村一景。 记者 鲁元珍摄/光明图片 九眼莲基地成为旅游观赏的乡村一景。 记者 鲁元珍摄/光明图片

  “晚一点天就热了,我们早点过来就可以多做点活。”正在采摘园里忙着除草的女工吴远彩对记者说。这个采摘园就在记者所住的茶厂旁边,除了这几日见到的除草工人外,每天还会看到一些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工,在厂房里挑拣头一天晚上炒好的茶叶。这是茶厂制茶的最后一个步骤。这些在园区务工的人近一半是村里的贫困户,在这个地方打工离家近,还可以挣些工资补贴家用。

  采摘园、茶厂都属于一家企业的农业观光生态园,如今这个园区已经成了村里的标志性地点,办公楼前的树木、鱼池、假石,配上摆好的桌子和遮阳伞,环境优美,很像一个休闲度假的地方。打造乡村旅游是这个村子未来发展的方向,也是这家企业努力的方向。

  在这个秦岭群山深处的村子里,近年来发生的变化是令人吃惊的。村民们说,这个地方山多地少,“八山一水一分田”的地理条件造成了深山里常年的贫困,几年前,村里还处处是泥土路和土房,各家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种着一年的口粮。后来,因为村里整体的规划和企业的加入,让这个村子的面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如今这里山环水绕,既有荷塘栈道,梯田花海,也有田园风光,屋舍俨然,已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美丽乡村。

  这里不但有秀丽的自然风景,更有神秘的民间传说和深厚的文化底蕴。相传,这里曾经有一个神仙叫张法官,来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后,挖草药、灭瘟疫,施法救人,乐善好施,给村民做了不少好事,后来他死后,村民为他修了一座庙来纪念和祭拜他,这个村子就是以这座庙为名。这故事寄托了过去人们的希望。

  而如今,人们的希望早已换了另一种寄托方式,那就是通过自己的双手来改变贫穷的现状,创造更好的生活。在村里,一些产业初步发展起来了,一些新房子盖起来了,不管是外出打工的人,在家门口的园区里务工的人,还是早出晚归在山上和田间做活的人,他们都在为一个更好的将来而努力。在这里住的时间越久,记者所受感染越深,因为在这里看不到城市的喧闹和浮躁,只能看到实干的精神与平和的心态,尽管他们的生活条件还不是最好,但是心里的希望始终能带给他们不断向前的动力。

  鲜花盛开塔木村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阿克陶县克孜勒陶乡塔木村蹲点手记

  光明日报记者 王瑟

  来塔木村前,我知道这个牧业村偏僻,自然条件恶劣,147户牧民中有68户是贫困户,但当我真正踏上塔木村的路时才发现,以前的想象太“小儿科”了。脚下的路完全不能称之为路,车辆在河滩的石头上颠来颠去,17公里的进村路,竟然走了3个小时。 盛开在山里的黑加仑花丛。光明日报记者 王瑟摄/光明图片 盛开在山里的黑加仑花丛。光明日报记者 王瑟摄/光明图片 杏花盛开的塔木村。 光明日报记者 王瑟摄/光明图片 杏花盛开的塔木村。 光明日报记者 王瑟摄/光明图片

  塔木村就这样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我心里也终于明白,这里为什么这样贫困了。因为人们常说一句话:要想富,先修路。这里连路都这样,怎么脱贫呢?

  在这个深藏在大山里的牧业村,世世代代的柯尔克孜族牧民渴望走出大山,但贫穷让他们不敢大胆地走出去,而语言的不通,更是阻碍了他们走出去的脚步。

  这里说是牧业村,但来到村里几天我也没看到一片草原。我问村党支部书记努尔买买提·玉买尔,这个中年汉子狡黠地笑了:“这里山上山下的草很少,所以我们的羊都是戴着放大镜找草吃。”

  这就是塔木村真实的现状。苦不苦?真苦。没有手机信号,没有网络,就是房间里的电灯,也常常断电。牧民家基本都用太阳能发电板,只能供点灯用,功率大一点的电器都无法使用。

  但塔木村很美丽。这绝不是苦中作乐,而是实实在在的美,一种没有经过雕琢的美。

  路边盛开的灌木丛中,盛开着满满的小黄花,散发着迷人的香气。我询问了多位牧民才得知,这是黑加仑的花,原来好吃的黑加仑是由这样美丽的花朵结出的。河滩零星居住的牧民家前,几棵杏花树也怒放着美丽的杏花,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其实最美的是塔木村牧民的心。这个贫困严重的牧业村,已经打响了今年年底脱贫的战役,全村人都在为之奋斗、努力着。

  5月17日,塔木村12位外出务工人员踏上了前往福建的路程。这已经是塔木村今年第二批外出务工人员了,据努尔买买提·玉买尔书记说,本来乡里给塔木村10个外出务工名额,但一下子就有15人报了名。今年塔木村将有150名左右的牧民外出务工,用自己的双手改变贫穷的面貌。

  在阿克陶县,7家塔木村的牧民明明知道今年年底可以免费搬入政府修建的安置房里,却仍然自己掏钱租房,提前搬入县城,自主创业。他们用政府提供的5万元无息贷款开办了装修公司、超市、菜店、羊肉店、缝纫店,不等不靠,走上脱贫之路。

  村里的几位“四老”人员更是拿出政府给他们的补贴,帮助家里的孩子买羊、买拖拉机。

  山外的安置小区里,红柳树开满了花朵,牧民们自己组建的十户联牧合作社已经建起了羊圈,集中放牧让更多的牧民放下手中的羊鞭,从事过去从没有做过的事情:打工、创业。

  贫穷不可怕,可怕是没了脱贫致富的心。自然环境恶劣,生存条件艰苦的塔木村现在是很穷,但所有牧民脱贫致富的信心都很足,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努力大步地朝着脱贫致富的路走着。这就是塔木村最美的地方。

  通溪桥的美与潜力

  ——湖南省安化县烟溪镇通溪桥村蹲点手记

  光明日报记者 唐湘岳

  通溪桥村是个贫困村。随着蹲点调研的深入,在我眼里,除了贫困,这里更多的是美与潜力。 艾家寨远眺。光明日报记者 唐湘岳摄/光明图片 艾家寨远眺。光明日报记者 唐湘岳摄/光明图片 村民在采茶。光明日报记者 唐湘岳摄/光明图片 村民在采茶。光明日报记者 唐湘岳摄/光明图片

  说说山。5月20日,我起了个大早,在村民引导下去爬门前那座大山。村民说,爬上艾家寨,早上可看日出看云海,美极了。可惜不巧,这天是阴天,没看到壮观的日出和云海,但我随手拍摄的《巨石》同样耐看。画面右边的巨石略显沉重,透过巨石与树木的缝隙望出去,无限风光在险峰。贫困不就像这个石头嘛,战胜贫困,光明在前!

  说说石。通溪桥村的峡谷里有一种世界稀有的奇怪石头,石头里面包着另一种石头或小生物化石——冰碛岩。据考证,冰碛岩形成距今约6至7亿年间。当时,发生了全球性冰盖气候的冰球事件。冰期后,又发生了热室气候事件。这种极冷极热的现象,便形成了稀罕少见的冰碛岩。2001年,科学家在湖南安化县发现了冰碛岩层。目前世界上除南非共和国有小面积的冰碛岩外,我国湖南安化境内这样大面积保存下来冰碛岩层厚度、规模和岩石质量均为世界之最。

  说说水。冰碛岩石缝里流出的水,清澈透明。前两天传来好消息,县有关部门对通溪桥村送检的山泉水进行了检测,结果表明,水质优良,符合国家饮用水标准。连日来,我跟着村里和扶贫队干部,确定水源,选择建厂地址,将好喝的泉水与山外的人们一起分享。

  说说人。刘采凤老人,每天爬着这里的山,喝着这里的水,已度过104个春秋。难怪人们称这里独有的年代久远的冰碛岩为“长寿石”呀。通溪桥村的孩子懂事,好学。刘维的妈妈患精神病多年,前几天被扶贫干部送进医院治疗,刘维成了爸爸的好帮手。村民刘奋勇十年如一日照顾瘫痪的妻子,不离不弃,不仅是我们的扶贫对象,还是学习的楷模。

  说说茶。风光无限的艾家寨上,已经种上了大片的茶园。这个茶园是镇上天茶茶叶有限公司3年前流转通溪桥村的土地建设的。董事长夏国勋告诉我:“百年以来,烟溪镇生产的红茶两次获得国际博览会金奖。往后,人们可以爬上艾家寨,摘茶品茶,欣赏美丽风光。我们企业也想为精准扶贫做点贡献。一是以高于市场价来收购贫困户采摘的茶叶,二是让贫困户直接入股,让没有劳力采茶的贫困户也分享企业的红利。”

  不能抱着金娃娃讨米,守着美丽家园喊穷。要发现美,保护美,宣传美,创造美——这已成为通溪桥人的共识。

  贫困群众的心热了

  ——山西省五台县豆村镇西营村蹲点手记

  光明日报记者 杨珏

  能够回到农村住上一个月,是我没有想到的。从事新闻工作,也经常走村入户、调研采访,但这次不同,与村民同吃同住同劳动,可以一心一意去感受广袤大地上正在升腾的激情。 西营村村民收割小香葱。 光明日报记者 杨珏摄/光明图片 西营村村民收割小香葱。 光明日报记者 杨珏摄/光明图片 五台县盛产沙棘。 光明日报记者 杨珏摄//光明图片 五台县盛产沙棘。 光明日报记者 杨珏摄//光明图片

  我这次蹲点的贫困村在五台县西营村。五台县位于山西省忻州市东北部,是国家新阶段扶贫开发重点县、燕山——太行山集中连片特困县。这里村多、村小、村穷,贫困发生率26.83%,是忻州市脱贫攻坚的“关键少数”;这里也是革命老区,八路军挺进太行山的第一站,曾经有上万儿郎为建立新中国血洒疆场。

  怀着崇敬与忐忑的心情,我来到了西营村,当时正值“五一”假日期间,村委会主任殷保卫正领着工人粉刷村委会的外墙。红色的墙裙在蓝天白云下格外夺目,他说,村委要有个新气象,好让群众脱贫的劲头更足点。

  虽然在脑海里无数次想象过,然而一切还是不如数字来的真实。西营村世代靠天吃饭,大部分土地属于跑水、跑土、跑肥的“三跑田”,321户740人中有69户216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因学致贫、因病致贫率达50%。困难并没有吓退西营村人,他们脱贫信心十足,劲头更足,从香葱地里展开的“竞赛”就能清晰地感觉到。

  一到村里,村民们就告诉记者,村里有个“小香葱种植合作社”,种了130多亩,正准备收割第一茬。5月5日,收割的日子到了。杨先荣是村里的割葱能手,第一天葱园刚刚开门,她就来了。不到一顿饭的工夫,村里村外陆陆续续来了三四十人。当天晚上殷保卫在微信里说:今天割的最多的是杨先荣,75公斤,能挣90元。

  到了第二天,情况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当杨先荣来到葱园时,已经有人在割葱。晚上九时,记者又收到了殷保卫的微信:常降云今天早上四点就来了,割了185公斤,能挣222元。

  在西营村还流传着一件“殷逢阳不当贫困户”的故事。2016年,西营村贫困户公示,殷逢阳一家被评为贫困户。然而别人争着抢着的“好事”,殷逢阳却死活不肯接受:“把对贫困户的帮扶让给别人吧!我们自己想办法,摘掉贫困的帽子。”

  殷保卫告诉记者,49岁的殷逢阳下肢重度残疾,长期坐轮椅;妻子郑金华在家一边务农,一边护理丈夫;一双儿女,长年在外打零工,全家所有的收入几乎都用来支付他长期的医药费。遗憾的是,在西营村蹲点的日子,我始终没有见到殷逢阳,夫妻二人跟着孩子去了外地,一边打工一边看病。

  与西营村如火如荼的“竞赛”相比,高洪口乡手工香包订单培训班的火爆程度也毫不逊色,原定100人参加的培训班,一下子来了150多人,一个个制作精美、形态各异的香包,让贫困妇女把飞针走线变成了脱贫致富的法宝。

  时间匆匆走过,来时的迷茫已化成离别的方向。这段日子,我不仅感受到了贫困群众对脱贫的强烈渴望,更看到他们在寻找脱贫道路时所做的努力。“脱贫致富终究要靠贫困群众用自己的辛勤劳动来实现。”找准贫困的根子,多想致富的点子,让群众看到脱贫的盼头、准头和甜头,他们就会心热起来、行动起来。

  老祠堂和它的新身份

  ——四川省仪陇县马鞍镇险岩村蹲点手记

  光明日报记者 李玉兰

  77岁的老人许华珍站在险岩村的张家祠堂前,笑容恬淡。55年前,她嫁到这个村子,就是在这座祠堂里面完成了婚姻的仪式,而后生儿育女。现在孩子们都在外地工作,她和老伴住在祠堂前面的房子里,闲适度日。 张家祠堂全貌。 光明日报记者 李玉兰摄/光明图片 张家祠堂全貌。 光明日报记者 李玉兰摄/光明图片 险岩村路旁的枇杷树。光明日报记者 李玉兰摄/光明图片 险岩村路旁的枇杷树。光明日报记者 李玉兰摄/光明图片

  这个村子全村姓张,这个小小的祠堂是全村的祠堂,已有300多年历史。300多年前,因为战乱频仍,四川地区人口急剧减少,“丁口稀若晨星”。后来“湖广填四川”,一位叫张二郎的客家人来到险岩村,开荒垦田。生活安定下来后,修建了这座祠堂,这位张二郎被全村人奉为先祖。

  经过多年的繁衍生息,这个村子仍然是张家一个家族。山路崎岖,交通不便,既保护了这里的宁静和安然,也形成了封闭和落后。

  据说张二郎曾经做过道士,房檐的榫卯修成桃形,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祠堂是四川民居传统的天井结构,光线从天井照下来,天井下面是一个小小的水系,长满青苔。

  300多年来,全村人的婚丧嫁娶都在这个祠堂举行,祠堂守望着每一个子孙的出生、成长和老去,默默守护他们的喜怒哀乐。随着时代和生活方式的变化,祠堂渐渐失去它原有的功能,变成生产队开会的地方。再后来,村委会有了新房子,这里更加宁静。

  虽然不再是村里生活的重要角色,但是祠堂仍然是村民心中一个具有神圣意味的存在,打扫得很干净,堂屋的墙角放着几张卷起来的大席子。收获的季节,人们会把席子铺在院里,晾晒谷物。

  如今,交通方便了,险岩村准备发展乡村旅游业,老祠堂即将以险岩村历史文化承载者的身份重新走入人们的生活。

  美好生活 只争朝夕

  ——青海省互助土族自治县蹲点手记

  光明日报记者 赵斌艺

  若要感受一片土地的盛衰枯荣,触摸国家发展中渐变的色泽,我们的视野不能仅停留在城市的脉动中,还有那广袤的乡野间,少年对上学的渴望、农夫对收成的担忧、女人对丈夫打工回家的等待。 梯田景色。本报记者 赵斌艺摄/光明图片 梯田景色。本报记者 赵斌艺摄/光明图片 农业合作社养殖场。本报记者 赵斌艺摄/光明图片 农业合作社养殖场。本报记者 赵斌艺摄/光明图片

  从繁华的首都北京西行1700多公里,我来到青海互助县的小山村,这里是六盘山集中连片特困地区。

  在贫困户薛正廉老人家的走访经历让我刻骨铭心。今年87岁的薛老是解放前入伍的老军人,参加过多次剿匪战斗,现每年可享领国家抚恤金、养老金、高龄补贴等费用共计1万多元,但这些钱,薛老自己一分也没用过。儿子因一场疾病失去了大部分劳动能力,家中唯一的劳动力孙子在修隧道过程中遇到山体滑坡,瘫痪在床8年,靠药物和机器维持着生命。这个曾经最早盖起楼房的家庭,只能依靠国家的各项救济和补助政策艰难度日。

  在广大贫困山区,像这样因病或因残致贫的家庭还有很多,他们试图通过自己的双手勤劳致富,但由于文化水平、技术能力的限制,从事着高风险的职业,一旦出现意外或遭遇疾病,就成为一个家庭难以承受之重。

  这样的贫困往往还具有“遗传”能力,下一代为了缓解家庭经济压力,过早地放弃学业外出务工,重复着父辈的道路。

  走近困难群众,倾听他们的声音,感受他们的生活,我才发现贫困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或身体被束缚,或思想被束缚,或机会被束缚,每个贫困家庭都有他们的身不由己。精准扶贫,就是要针对每一个贫困人员的具体情况找出对策。

  在石湾村,“一户一法”“一村一策”,农区贫困人口人均5400元的扶持资金根据贫困户的具体情况和意愿,投入到种植业、养殖业、服务业等各个领域,扶贫从“救济”转向“发展”。

  团结就是力量。在纳家村,致富带头人带领着贫困户,成立了7个专业合作社,注册了品牌“绿色纳家”,大力发展绿色农产品生产销售等特色产业,共同寻找脱贫致富的途径。

  在牙合村,充分利用优势资源推进农村产业结构调整,干部群众在父辈们开垦出的梯田上种植花田,打造“最美北方梯田”,发展乡村旅游,农家乐、开心农场遍地开花。

  “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在通村公路边,催人奋进的标语格外醒目。生活的现状虽然艰难,但未来的道路已在脚下。干部群众拧成一股绳,在奔小康的路上不丢下一个人。

  牙合村第一书记李晓俊的办公室门前贴着自己书写的对联:“天上不会掉馅饼”“撸起袖子加油干”,横批:“只争朝夕”。

  与其怀念乡愁 何不身体力行

  ——河南省新县周河乡西河村蹲点手记

  光明日报记者 叶乐峰

  记者的荣光,莫过于用笔墨和镜头记录时代的变迁。在河南省新县西河村驻村调研采访1个月,很庆幸自己能够拥有这么一段时光来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 西河村的老人坐在门口闲谈。光明日报记者 叶乐峰摄/光明图片 西河村的老人坐在门口闲谈。光明日报记者 叶乐峰摄/光明图片

  “出门就是山,土地在山间,辛苦种一年,只够吃半年……”我所在的西河村原本是个远近闻名的省级贫困村,三年前只有40余位老人和儿童留守,村落荒芜破败,百姓外出务工谋生,一座有着700余年历史的古村落暗淡沉寂。

  “每个人在离开故乡的时候就开始了守望。在北京时间越久,我越想念老家的大山、古树和门前小河,还有那夜空里的满天星斗。”张思恩如今是西河村农耕园合作社的理事长,这一番话道出了他回家乡发展的缘由。

  改变发生在2013年,新县启动“英雄梦 新县梦”大型公益规划设计活动,西河被纳入了该活动精心打造的红色历史、绿色生态、古色乡村三条精品旅游线路规划内。张思恩等在外成功人士的乡愁找到了“闸口”。

  2014年,张思恩等6位村民发起成立专业合作社,注册资金680万元,以合作社为龙头,打造精品民宿和特色农家餐饮,引导村民以“山水林田湖”入股合作社,年终获得分红。此外,很多村民开起了农家乐,年均收入十多万元。西河村开始了它美丽的“蝶变”之路。

  如今,漫步西河村,屋后古树参天、村前溪流潺潺、晨起鸡犬相闻、暮归炊烟袅袅……越来越多的各地游客慕名前来感受儿时的记忆,也正是看到旅游经济的红利,西河村越来越多的“南飞燕”成了“还巢凤”,沉寂的西河又热闹起来了。

  新县县委书记吕旅还有一个身份——西河村名誉村长,在2014年西河建设任务最重的时候,他几乎每周都来村子督导建设,担心古村落的建设有违保护开发的初衷,破坏了历史风貌。他强调传统村落保护发展及乡村复兴要有底线思维和红线意识。

  重建乡愁,首先要尊重历史风貌。一个古村落便是一部历史,一方传统,一种文化。西河村在改造中没有大拆大建,没有涂脂抹粉,建筑材料都是就地取材,一砖一瓦,能够用的就继续用。

  “农村就要像农村,真正做到修旧如旧。”西河村建设指挥部副指挥长张一谋说,守住西河村原有的魂儿,敬畏村庄原有肌理,改造成一个升级版的农村。其实不光在西河村,新县全县都倡导“视山如父、视水如母、视林如子”的生态理念,不挖山、不填塘、不砍树、不截断河流、不取直道路,坚决不让村庄成为孤零零的村庄。

  重建乡愁,更要保护好村民的利益。随着游客越来越多,资本开始觊觎这个古村落。在西河,村民是乡村文化的创造者和延续者,也是乡村建设的参与者和主体。“只有充分尊重群众意见,乡村建设的多元性和差异性才能体现出来,群众才能真正有归属感、自豪感、荣誉感、幸福感。”西河村名誉村长吕旅的话值得深思。

  去年4月,中国乡村复兴论坛在西河村举行。据了解,这是首次在“村里”召开的乡村领域盛会。如果说,数十年的城市化脚步,是尽可能地抹除“传统”的格式,代之以“现代”的格式,那现在就该反过来,到过去、历史、老家和故乡里,去寻找心灵的港湾。

  西河村正大声地向外界诉说:在美丽乡村建设的道路上,我们要“乡愁”而不是“愁乡”;要外界“推动复兴”,更要村民“自发复兴”;要“加强保护”,而不是“加快开发”。

  《光明日报》( 2017年06月04日 10·1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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